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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中上映的電影《九龍城寨之圍城》橫掃本屆香港電影金像獎，包括最佳電影、最佳導演等9個獎項，實至名歸。電影籌備足有八年，而早在去年底，一群中三學生就運用生成式AI技術，製作了兩分鐘似模似樣的「九龍城寨電影預告片」，校長、副校長與一眾老師化身主角，穿越至一個由AI重構的平行時空。1
近日不少ChatGPT用戶將照片轉成吉卜力風格，改圖熱潮讓人翻出宮崎駿在2016年的訪談紀錄片中，曾與AI工程師對話：「絕對不要把這種技術帶進我的創作。我強烈覺得這是對生命本身的侮辱。」雖然宮崎駿的批評源自對方給自己一段以AI 生成用來模仿痛苦畸形動作的動畫，但他堅持手繪創作的立場，對 AI 取代人類創作的態度一直是負面的。2 2023年11月，內地一名小四生利用AI交出高水準作文，老師迅速揭發乃是改寫名作家魯迅的文章而成。 3 沈祖堯教授最近在一個「AI與醫學發展」講座中談及：「在醫療上唯一暫時不能被取代的，是我們的人性。當AI愈來愈厲害的時候，其實人會愈來愈蠢。在技術進步同時，人類或喪失本來懂得做的事，這個deskilling（技術喪失）的過程是一個問題。」4
時至今日，AI已在多方面較人類優勝，但當中也有不少隱患，人類需要思考如何面對。AI的幾何式學習速度，最終可能會發展出自主性決策、思辯能力，甚至創造力，會衝擊人性，然而人性是什麼？人被造時，上帝賦與我們怎樣的人性？
2月12日，美國哈佛大學法學院教授露絲·奧克迪吉 (Professor Ruth Okediji) 在香港大學主講了 "GOD and AI: WHO’S IN CONTROL?"。5 她引用了《創世記》第一章，以世界及人類按照上帝的形象被造，指出上帝和AI的不同。筆者嘗試分述並增潤她以下這四點：
1. 上帝是始創者 (God authors)
「起初，上帝創造天地。 地是空虛混沌，深淵上面一片黑暗…。」(vv.1-2) 是上帝首先「啟動」這創造程序。上帝是第一位也是最好的作者，祂首先創作了，而我們心懷謙卑、透過觀察來學習。日本新幹線子彈火車設計受翠鳥 (kingfisher) 所啟發，車頭形狀設計靈感來自列車工程師之一的仲津英治，他同時也是一名觀鳥愛好者。翠鳥修長的喙能不激起任何水花，像一支箭那樣俯衝入水捕魚。同樣又尖又細長的車頭設計，解決了列車進入隧道時因巨大雜訊和震動的噪音問題。仲津英治總結道：「列車在行駛時更節能，而且更高速。當然最重要的，還是學會觀察自然。」此外還有蒺藜草（俗稱黐頭芒）與魔術貼的發明；蓮葉的自潔功能與建築外牆塗料及自潔玻璃的設計等。6
創作需要靈感和目的。AI可以學習人類語言、程式設計語言、藝術、化學等任何複雜的主題，重複運用所知來解決新的問題，甚至製作全新內容和想法，但它缺乏意識和導向，不能「從無到有」，它也不能取代上帝創作，也離不開被人類的限制所限制。
2. 上帝是創造者 (God creates)
上帝以話語來創造。《創世記》第一章多次以「上帝說」 (vv. 3, 6, 9, 14, 20, 24, 26)來說明上帝創造的作為。雖然我們不明白那「過程」，但仍感到上帝的話充滿創造著能力，只要祂說話，創造之事就成了（詩卅三6, 9）。「上帝說：『要有光』，就有了光。」被造的世界因此也述說上帝的偉大奇妙。「諸天述說上帝的榮耀，穹蒼傳揚他手的作為。」（詩十九1）上帝不僅創造了功能性的東西，也創造了美麗。藝術和美是上帝形象的表達，是好與不好的標準。「上帝看為好的……上帝看一切所造的，看哪，都非常好。」祂宣告 (proclaim) 祂將空虛混沌、黑暗權勢除去了，並將價值賦予在一切被造的萬物之內。
AI 可以根據我們的喜好，創造一些看起來「好」的東西，但不能宣告「它是好的」，它無法定義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 (cannot qualify what is good or not good)。AI可能會指令它所創作的，按照複雜的約章 (protocol) 達成目標，但不能賦與價值、責任或使命。作為上帝的創造的高峰，人類承擔了管家職分，有責任掌管和照顧上帝所創造的一切。(v.28)
3. 上帝是連結者 (God relates)
上帝宣告我們是按照祂的形象和樣式創造的，上帝是有位格（有意識、感情和智慧）、有理性、有創意的，上帝的形象反映著這些特質。上帝賜福給人類，向他們說話，使他們作為上帝的代表，管理他所造的一切。所以，人類能與上帝和其他人溝通、建立關係。正因為人類有著上帝的這些形象，所以我們需要以理性、智慧來行動，關愛他人，活出良善；在與上帝的交往中，我們應該榮耀他、順服他，按照他的旨意管理和照顧他託付給我們的世界。我們不單是祂的創造物，主耶穌說認識他的，不再是僕人，而是他的朋友。（參約十五15）
今天，抑鬱症已經蔓延全球，而孤獨是首要原因之一。AI其中一個最大的賣點，就是它能模仿人類的情感，更貼心、不帶偏見。當我們越來越依賴AI來解決情感需求，我們是否正在失去與真人交流的耐性和能力？人與人之間的真實關係包含著給予和接受，而與 AI 的關係卻是單向的獲取，AI可能會「接受」人付出的感情，但這也只是虛擬冰冷的程式。以 AI 取代人際關係將對社會造成毀滅性的影響。
4. 上帝是掌管者 (God governs)
「他在萬有之先；萬有也靠他而存在。」（西一17）「願他們認識你的名是耶和華，惟獨你是掌管全地的至高者！」（詩八十三18）「沒有人能掌握生命，將生命留住；也沒有人有權力掌管死期。」（傳八8）「因為你曾賜給他（主耶穌）權柄掌管凡血肉之軀的，使他把永生賜給你所賜給他的人。」（約十七2）上帝掌管萬有，「耶和華坐在洪水之上為王；耶和華坐著為王，直到永遠。」（詩廿九10）在荒謬混亂的世界中，每個權勢都希望掌控大局，甚至決定別人的生死，人類的智能（更快的學習、更高的技能）可以不斷提升，但智慧可以因著人的自私和自大，倒退成為愚昧。
AI 在不久將來會發展成為自主決策者，在醫療、政治、教育，優化生產力和效率等各方面作出決策。但AI 自決的行動無法包含善良的目的、做出道德判斷、自我反省及監督。反之，人性和人的經驗有其不完美的部分，人類必須自決去作出抉擇來克服，擇善固執，以善勝惡，以道德抉擇來承擔上帝賦予全人類的價值和尊嚴。
慈愛的上帝按祂的形象創造我們：賦予我們尊嚴和價值。給我們在世上永恆的希望，對被創造的行使判斷和權柄。最終，我們的未來是我們選擇的結果。生而為人，就應覺察到對他人和我們共享的世界的相互聯繫及責任。倘若我們漸漸將藝術創作、馬拉松賽跑、花式溜冰甚至籃球比賽交給人形機械人來上演，將人性中被理解、被愛的需要，與及關愛家人鄰舍的職責完全交給AI完成，至國與國之間競逐以AI軍團來保護自己，就代表我們將上帝的形象和樣式 (image and likeness) 拱手出讓，人與人、人與上帝就更加疏離，一切都變得好像沒有了靈魂一樣。這是我們期待的日子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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